【彻彻】后悔与我的相遇吗？
虐文三十题
19 后悔与我的相遇吗？（彻彻）
如果那天放学没有和镜华走那条路，就不会遇到那个紫色头发的小女孩。
如果没有看见那女孩，自己就不会因好奇而追赶上去。
如果没有追赶上去，就不会在那间阴森的工厂里坠落。
如果没有坠落，就不会无缘无故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如果没有进入到那个世界——
这一切的一切也都不会开始。
“来晚了啊，风、澄、彻。”
与自己相同的嗓音，与自己相同的面容，却露出自己不会露出的表情，喊出自己的名字——这诡异的现象令他混乱。真枪的分量居然是如此沉重吗？双手已经抖得完全无法瞄准。无论是对面浴血而从容的战士，那人手中直指自己的枪，那身背对熊熊火光却不知为何依旧亮得晃眼的白衣；或是每天面对镜子时都能看到的熟悉的面庞，一头稍长的蓝发，搭配上了嗜血而鬼魅的笑容——哪一点都让他禁不住下一秒就想移开眼。
那是谁啊，那是我吗？可是真正的我明明就在这里……这个人和我一点也不像。他是真的要杀死我吗，可难道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一丝动摇也没有吗？！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无论是没来由的从天而降或者是真正会丧失生命的枪战或者是遇到和自己长相相同的人……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在少年还没有丝毫准备的时候，却就已经注定了，要杀死“自己”的结局。
并不能说是来自边境S的风澄彻的出现，改变了第十七极东帝都管理区的风澄彻的人生轨迹。说白了，所有的人都只是这个名为“第二次时空越境作战”的机器中的一枚小齿轮罢了。但无疑，正是因为他，而加速了少年加入这场战争的决定。
即使面对那样的境况，依旧相信“既然那是自己，就一定能有相互理解的可能性”。一方面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能够不被伤害，另一方面也希望找到更多的机会来和对方接触。
——要说为什么会一直选择相信，少年想说，大概真的只是很单纯的，因为那张面容。
——在这个注定永远“生疏”的世界里遇到了绝对的“同类”，无论如何都会有一种要去亲近的冲动吧。
既然是同一个人，那么无论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生活了多久，一定还是心有灵犀的。即使被整个世界所抛弃，那个“自己”一定还是会等待着自己的。
——只是这么愚蠢地坚信着。
当然少年的那个“自己”，从来没有成为过心目中的样子。
似乎在对方眼中，他除了是一个实力够强的敌人，再无其他。每一次的战斗，对方都尖锐地将矛头指向自己，杀气之凌厉快要扎得他喘不过气来。每一颗子弹里都是阴险而深厚的杀意，似乎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
在愈来愈多次交锋中，他开始退缩，开始深深质疑自己当初的一厢情愿。自己在对方眼中，丝毫没有作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特殊性，那么自己又还有什么筹码能够拿来与对方谈判？
——或许是时候放弃这样的念头了。是时候遂了对方的愿望，单纯用枪与剑、以血液和生命，一了百了。
直到很久以后，当他们再也不用战斗的时候，他才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笨蛋。你以为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吗？‘是自己就一定能够理解自己’什么的。”
“正是因为这样，才要尽快把你这个危险的不定性因素杀掉啊。Time Keeper打着什么算盘我不知道，但如果因为与你妥协而使我的同伴们遭阴招受到伤害，我绝对不能接受。所以选择了牺牲你，无论如何也要护得同伴们的安全——”
所以是因为害怕着这股无形羁绊的力量，所以才要如此痛下杀手。一边暗暗腹诽对方演戏的功力，少年一边也为自己最初想法的正确而小小地感到庆幸。
“——所以你会失望吗，我为了同伴而放弃了你。”对方罕见的、带着歉意而小心翼翼的神情。
“不会啊。”少年扬起笑容。
“毕竟一个空降的‘自己’再怎么也比不上朝夕相处的人们吧。能够在当时做出理智而正确的决定，我应该为你感到荣幸才对啊。”
说着这话时的他已经永远只能以轮椅代步了。最后一战中某些纠葛招致的下肢伤残。所幸大部分人，包括他们两个，都平安归来了。
当然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
“——而我很高兴，现在我也成为你的同伴之一了。”
他微抬起头，望进对方晶莹的蓝色眼睛里那抹自己的身影。握上对方的手，那份可靠的热度温暖了自己的冰凉。
“后悔吗？遇到这场战争，遇到这个世界，或者遇到我。如果一切都没有开始，你也就不会——”
“是的，如果没有开始，我就不会是今天的模样。但如果所有欢乐与伤痛都不曾经历，我也就不会是如今在你面前的这个我。
“所以，我不后悔。你明明知道我不需要可怜和同情。”
对方微微笑了笑。时光将那人犀利的棱角磨得愈加圆润温柔了。
“再说一遍，听好了：我不后悔。真的。”
遇见了你，得知了真相，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还有什么好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