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not looking for intimacy, but companion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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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臻】单箭头三十题(1-15)

共生设定似乎很好用的样子。虽然平白生出一个实体来非常奇幻而不科学…但是,好用啊(

设定为崔皓月从沈亦臻中分离出来作为一个拥有实体的人类存在,沈亦臻的身体不会再被崔皓月这个人格占据,但之前他们缺失或拥有的记忆都不变,即,崔皓月替沈亦臻承担的记忆依旧承担着。

单箭头嘛,全程沈亦臻崔皓月,再附加一些崔皓月白欣欣。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妹子所以不黑她,她对两人基本是不温不火、平等处之的朋友关系。

私心来说并不是完全的单箭头。以及非要说攻受的话我认为是月攻臻受

所谓虎头蛇尾。写到越后面越没灵感写得越少,没毛病。

剧情不存在,逻辑不存在,OOC存在。

 

01.好像发现了可是说不出口。

沈亦臻隐隐地知道,在自己七岁到八岁的这一年中发生了非常黑暗的往事,那一段可怕的记忆不在自己这里,而被他的另一个人格——崔皓月承担着。那个人从未被这份记忆震慑、动摇,进而崩溃过——而他知道如果是自己,很大可能就会不堪承受,鉴于曾经的他就是这样才会患上人格分裂的——也从未埋怨过他将这份黑暗抛给自己的懦弱行为。那个人默默地接下,默默地藏好,在他有时萌生找回记忆的冲动时不遗余力地嘲讽:“你这个胆小鬼。你以为你能够承受那份记忆了吗?你的懦弱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你就放弃它,继续过你现在自由无虑的生活吧。”

他从未因对方带刺的话语燃起怒火。他从来都将其解读为对方对自己的保护。崔皓月不懂得如何去守护他人,像他这样充满暴力倾向的人,只能通过破坏他欲守护之人身边的一切危险事物,或者以恶言相向来使那个人退缩不去触碰危险之物,以此完成守护的职能——这是他的想法。

对这样一个一如既往保护着他的人的感恩与亲近之情,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变质。他享受与对方任何一字一句的交流,哪怕对方依旧话中带刺;他渴望与对方的亲密接触,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感到身旁的温暖热源与强烈的存在感,或者对方偶尔对他头顶的胡乱揉弄,抑或有时不当真地轻捏他的脸。

他在心底暗暗地思考,这份感情是否早已越界,成为了难以实现的执念。更因此,他无法向对方坦白自己心中的这一切。

 

02.无法组织的语言。

“崔皓月?”

“嗯?”

偌大的家里,两个人,静谧得让人耳边响起杂音。客厅、走廊的灯都关着,一片黑暗,只有厨房成为唯一光明的区域。两人占据餐桌的一角坐着,沈亦臻双手捏住盛着果汁的玻璃杯,眼睛里反映出橙色液体中自己模糊的影像。他能感到左前方对方向自己微微转过来的姿态以及探究的眼神,即使静静坐在那里都强大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威压感,令他不禁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这样幽静、黑暗、私密的气氛,再次孕育出了他告白些什么的冲动。

“我……”

我喜欢你?

他抬头对上崔皓月的眼睛,看到对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知道,他知道那很可能只是对方的一个习惯性动作,不带任何恶意,但还是噎得他再也说不出更多的一个字。

“到底要说什么?”

“啊、没什么……”

他重又低下头,紧盯着手中的果汁。

“就是……非常感谢你……我知道我有许多自己承受不来的记忆,都是你在替我受着,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

眼角余光看到对方原本向自己微微前倾的身体放松下来,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摆出了慵懒又不可一世的姿态。

“这种废话都说了多少遍了啊,傻瓜。

“你也不想想让我承担着那些的始作俑者是谁?

“这种不痛不痒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耳朵会磨出茧的。下次说点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吧。”

对方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房间。威压感远去后,沈亦臻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没有办法,告白自己的心意。

 

03.想拥抱你的冲动。

沈亦臻是懦弱的。

如此武断或许有失偏颇。应该说,他在需要坚强的时候,强撑的身躯同样会显得可靠而高大;但是当他遇到能够让他无条件信赖与依靠的人时,他在那人面前又会变成一只卸去硬壳的软体动物。只要将鞋面覆盖上去,一点一点轻轻地碾压直到接触到地面,就能够毫不费力地杀死他。痛苦却毫无防备。

崔皓月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直在拯救他的人,令他无可救药地依赖着。从内心到身体。

崔皓月一定会看不起他这样的想法。那人觉得连在女性的肩上寻找依靠都无法接受,更不要说寻求另一个人的拥抱。

正因此我才是他口中懦弱到一无是处的废物吧,沈亦臻心想。

只有当他带着疲惫入梦,梦中才会有他所期望的温暖萦绕周身。

 

04.才道别就又想见面。

“那我走了。”

崔皓月微一颔首,沈亦臻关上车窗玻璃,驱车离开。

那家伙会不会又不安分地开着他那辆大红法拉利到处乱跑呢,他刚开出两分钟便不禁开始想。即使从他体内分离出来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也改不了对方惹事他擦屁股的固定模式,更不要提对方现在获得了24/7的自由身,想要做什么更是没人管得住他。

放不下。

刚离开就想要再见到他。

“想要看到自己的脸”这个说法听起来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沈亦臻知道这和那是不一样的。无论是特意描上的眼线,戴上的黑色耳钉,还是时常皱起的眉,冷不防扬起冷笑的唇角,宣示的都是崔皓月这个独特的存在,而不是名为沈亦臻的他自己。对方的每一丝表情、动作、打扮都在彰显与他的不相同——沈亦臻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风格,对方的一切自己都无法模仿——而这个不相同的“他”,令他欲罢不能。

他不能说是在喜欢“自己”。令他仰慕不已的,是他自己无法企及的“另一种可能性”。

 

05.我的嫉妒心。

从崔皓月遇到白欣欣开始,一切都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沈亦臻想要不察觉到都不行。崔皓月,仿佛是在看见那个女孩的一瞬间,就无可救药地坠入了爱河。

“记住。

“二零一七年二月十六日,晚上十点整,这是你让我心动的瞬间。”

女孩因为这样霸道总裁的话半好笑半惊恐地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而他,沈亦臻,呆呆地站在低他们五个台阶的地方,动弹不得。

崔皓月何时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让他心动?就这么直白地……?

如果场景可以那么形象,沈亦臻就感觉一道耀眼的白色闪电撕裂他身后漆黑的夜空,轰轰的雷鸣在他耳边爆炸,令他彻底失去听觉。

他觉得自己完了。各种意义上地。

为什么这段话是对某个素昧平生的女孩说出的,而不是,比如某个……无时不刻相处至今的人呢?

 

06.只对我微笑可好?

崔皓月会对白欣欣展现微笑。不是常浮现在他嘴角的轻蔑的冷笑,而是一反他常态的、甚至有时稍带伤感的温柔微笑。沈亦臻从未料想这样的表情也会出现在对方脸上,令对方眼眸中冷峻的坚冰都化为一汪春水荡漾。

白欣欣对他来说是此世独一无二的珍贵存在。他可以为她妥协,为她隐忍,为她收敛愤怒,为她磨平自己的棱角,只要她将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和他如他旧时记忆般“玩耍”。沈亦臻依旧不知道对方倾心的个中缘由是什么,但他的确能感知到对方的此般感情。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沈亦臻便无法在女孩身上产生同样的感觉。他并不是认为她不可爱,她活泼、直率,万般纯洁、天真烂漫,再描述得夸张点,周身都闪耀着不可直视的耀眼光芒,如繁星,如旭日,温暖着与她接触的每一个人。可是他难以动心,因为他心里已经住进了别的人;而每个人的爱都带有私心,都希望对方对自己有同样的感情,希望对方对自己的心意能够全数回应。

他希望崔皓月的笑容不要给白欣欣,而只给他一个人。

 

07.和你在一起就很安心。

正为沈栋杰又给他穿小鞋的事苦恼,捏着鼻梁闭目养神的时候,感到一个玻璃杯被塞到了自己手里。睁开眼,那双赭褐中泛着血色的眸子近在眼前,吓得他险些摔了手中的物什。

“干什么就慌神,废物。”对方脸上是已经司空见惯的冷笑,“给你热了牛奶,要是想不出解决方法,就干脆喝了去睡吧。”

“啊、哦、谢谢。”

他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与对方难得的体贴中缓过神来,望着手中的牛奶发呆。

“崔皓月,如果是你的话……被穿小鞋了,会怎么做?”

他听到对方又“呵”地冷笑了一声,熟练地一屁股坐上桌沿,还把他右边的椅子把手当成了垫脚的。

“当然是要找那家伙麻烦了。当众揭穿他的用心也好,揍得他鼻青脸肿也好,怎么开心怎么来。”

“‘怎么开心怎么来’……”沈亦臻哑然失笑,“不能这样的啦。”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赢不过他吧,”崔皓月武断地下定论,“反正需要担心这些的也不是我,而是你啊,沈、大、少、爷。”

沈亦臻为对方刻意强调的事不关己态度不禁微笑着摇头,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牛奶,站起身。对方也瞬间放下了搭在椅子把上的双腿,站了起来走到一旁。

“好了,去睡了。”他朝着对方笑笑,低头走进厨房洗杯子。他看见对方自顾自走开,去了他视线不可及的地方。

虽然这家伙一点建设性意见也没提……但是还是觉得一下子安心了不少。

大不了一气之下把堂哥揍个鼻青脸肿嘛,嗯。他一边想着一边再次笑出声来。

 

08.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放着你不管。

崔皓月拥有实体之后,惹是生非的几率更是大了不少。要是软禁在家里,他就又打又砸把家里东西都弄得一团糟,于是只能放任他出去;一脚油门飙出大门,手机再一关,除非在他发现不了的地方安上追踪器,不然连这个人的影子也抓不到;要是只是在街上压马路也就罢了,偏偏以他的蛮横脾气十之八九就要惹上什么人,接着免不了又是一场激烈打斗。沈亦臻是不知道崔皓月不得了的体术都是哪里学来的,总之他并不为对方会被打败这件事抱有多少担忧;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依旧在每次得知对方惹上事时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替对方向他惹怒的人道歉、赔罪、息事宁人,为对方惹出的麻烦、落下的口实善后。

是因为对方也是“自己”,顶着自己的脸惹事难免哪一天会弄出麻烦;是因为为自己的其他人格善后惯了,觉得怎么也要负责到底;是因为内心深处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丝担心,万一对方真的被打倒了怎么办……

但他清楚,这一系列借口背后,真正的缘由其实是什么。

 

09.独占欲与自由的关系。

——都说爱就是一种自私的感情。

——都说爱一个人就是要放他自由。

关于爱的说法太繁杂,众说纷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

沈亦臻觉得,他算是给了崔皓月他所能给的最大限度的自由了。除了出门要跟他知会一声,尽量不要给他在外面惹事之外,他能容忍崔皓月在家里无条件发泄怒气、施加暴力,摔枕头砸花瓶甚至愤怒至极的时候揍上他的脸;他能容忍崔皓月不由分说拉着他到处跑,车速飙到被交警追着贴罚单,酒喝到他趴在不知道哪里的马桶边呕吐到他把午餐都从胃袋里翻出来,神志不清地听着对方在他身边嘲讽地笑;他能容忍崔皓月向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女孩——甚至崔皓月大概也是第一天见的女孩——告白,然后把他从未目睹过的、仿佛耗尽崔皓月一辈子温柔的爱意都给了那个人,而他只能在一旁呆愣着观望。

因为他爱这个人爱到了卑微。所以他最终还是愿意放对方自由,即使独占欲将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10.你并不属于我。

“白欣欣,你是喜欢沈亦臻吗。”

他听到这句话猛地一呛,正要流进食道的咖啡非常非常非常不雅观地愣是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吓得他一手捂住鼻梁以下,一手颤颤巍巍地放下马克杯,惊慌失措地去找纸巾。正低头与面前的芭菲杯奋斗的女孩也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以缓慢到夸张的速度一点一点抬起头,视线与崔皓月执著的眼神交汇,然后迟钝地发出一声“啊?”

“你是喜欢沈亦臻吗。”崔皓月又重复了一遍。

“呃……不是啊?我只把他当朋友。”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女孩一下子露出很莫名其妙的笑容,然后为对方的孩子气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呼——呼——”她好不容易能忍住笑了,然后又做了几个夸张的深呼吸,“我不喜欢他,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呢?我也把你当作我的朋友啊。”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沈亦臻才拒绝我的告白。”

“没有这回事啦——但是也不表示我就会接受你的告白啊!”

“——我不会跟你抢人家的啦。”好不容易解决了自己这边水灾现场的沈亦臻,趴倒在桌子上幽幽地打趣说。

崔皓月的眼神一时移到了他身上,然后又移了回去:“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唉……不来电就是不来电嘛……这种东西你不能强求的吧……”白欣欣挂着一脸无力的笑,像跟执意拉她去地下室的孩子解释为什么她不愿意去一样无奈。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去嘛。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啦。”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啦。”

……

沈亦臻依旧趴在桌子上,望着两人一来一去延续没有尽头的问答。男孩身体前倾执着追问,女孩无奈微笑耐心应答。

像是从童年时期就开始这样的相处了。

他突然觉得鼻头酸酸的。

 

11.提到你名字的时候不自觉的心跳和笑容。

“嗨,沈亦臻!”

他来医院找关主任做定期的心理咨询,走廊上正好碰到经过的白欣欣。对方开心地迎上来。

“今天没见崔皓月和你黏在一起啦?”

笑意不禁随着那三个字浮现在他脸上。他慌张地低下头意图把笑容压回去,两颊都因此憋出了微红。

“啊、那个,他不喜欢医院,所以一直都不来的。”

“嗯,也是——要是像上次他把关主任勒个半死不活那样的场景,那我最好还是他不要来啦。”女孩说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只是开玩笑。

他再次笑了笑应了下来:“现在他有了独立的实体,知道我没有杀死他的意图,他也不能杀死我这个人格,自然不会再和关主任置气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去做咨询吧,我就不打扰你啦。”

白欣欣说完跟他挥手道别,他目送了女孩一段路,然后转身往关主任的咨询室去。

“崔皓月”、啊……

他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感到心跳都快了几拍。

 

12.碰触到你时,颤抖的指尖。

沿着轨道不断转圈的玩具火车,发出“咔嚓咔嚓”的规律声响。

孩子的嬉笑声。

然后面前的大门打开了。刺眼的光射进他原本适应了昏暗环境的眼睛里,令他不禁伸出手遮挡。

伴随着光明到来的还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那个黑影抬起了右手。他突然开始感到没来由的恐惧,像是一只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令他窒息。他不停地后退、后退,退到他撞上了背后的墙,后脑勺被撞得很重,很疼。

接着巴掌的声音响起,孩子的尖叫声、哭声,都混杂在一起。

然后是熊熊烈火。他感到火舌舔舐着他的全身,他觉得好烫,可是他怎么也无法动弹。他听见了自己的惨叫——

沈亦臻一身冷汗地惊醒,大口地喘息着,精神恍惚地还没有弄清自己是否依旧身处梦境。

只是,梦吗……

“是要想起来了吗。”

他听到左侧有熟悉的嗓音响起,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静。

他看过去,仰躺着的崔皓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也看着他,然后伸出右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他以为他会感到久违的杀意,但他的预想并没有发生。

“我知道现在即使你一点点恢复了记忆,我也不会消失,所以我不会再想着杀你。苦的只有你,要去承受你以前无法承受的黑暗回忆了。”

按在他头顶的手并没有移开。

“如果睡不着的话,就靠过来一点吧。”

于是他放任了内心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往对方的方向移了一寸,又一寸,再一寸,将头枕上了对方伸出的大臂。崔皓月的右臂弯曲,将手覆上了他的后脑,像是在哄孩子入睡一样有节奏地一记一记轻拍。他的双手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显得无处安放,无所适从地纠结成拳,贴上了对方的侧腹。当隔着衣料触碰到对方时,他感到自己不可自制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掩饰一般地将脸更埋入了对方的手臂。

如果时光可交换,他想,他绝对、绝对,会不惜代价地换取这份时光的无限延长。

眼角有泪水一路滑落,沾湿了对方的黑色汗衫。他猜想对方一定察觉到了,但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叹出一口气。

 

13.怎样都不甘心。

不,他没有什么能不甘心的。

要说他不甘心,那是因为尝到了些微甜头之后升起的无耻的希望,是不应存在的、注定要失落的妄想。

他希望崔皓月的拥抱属于他,希望崔皓月的微笑属于他,希望崔皓月的关心属于他,希望崔皓月的一切都属于他,就像他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给崔皓月一样。

但是他凭什么?在当年他自私地创造出对方,自私地让对方承受属于他的痛苦回忆时,他就已经失去了要求对方更多的权利。崔皓月爱着白欣欣。虽然不知原因,但“爱着”的事实无可否认。他有什么权利去阻止?打着“人家不爱你你单恋别人也是白搭你就放下她吧”的“我是为你好”的名号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活该他爱上自己的分身,活该他不甘心,活该他放不下。要说劝对方放弃,那他就应该自己先放弃才对。

都是他自作自受。

 

14.你的晚安是我的兴奋剂。

公司里还有策划案没有审完,沈亦臻决定今天在公司过夜。

“沈总,要我回去把您的寝具搬来吗?”

“就一晚,伯谦,别这么麻烦了。我困的话就这条毯子盖盖就好了。”

“那好。那我留下来陪您一起审策划案吧?”

“不用了。你这几天也忙个不停,今天就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的。”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您就联系我,我马上赶过来。”

“嗯。”

目送常伯谦轻声关上房门,沈亦臻振奋了一下精神,重新埋头投入到文本中去。

到了快零点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崔皓月的微信。

“今天留宿公司熬夜奋战啊,大忙人?”

他都能想象出对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说来最近对方骂他“废物”骂得少了,不过其他拐弯抹角嘲讽他的称谓还是层出不穷。

他早些时候发过微信跟对方说这件事情,但那时候对方没有回复。愣是到了他们平时睡觉的点,对方发来了信息,仿佛在暗示着他要乖乖按时睡觉一般。他不禁笑起来。

“是啊。你睡你的好了。

“今天没给我出去惹事去?”

等发出第二条信息,他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起来你是很想我出去给你捅个篓子咯?”

“别别别崔大老板,小的受不住、受不住/抱拳”

“懒得跟你闹了。睡了,晚安。”

“嗯,晚安。”

他发出这条消息以后,对方不再回他了。他盯着对方的“晚安”那两个字看了良久,虽然这样形容他也觉得很恶心——但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就像个怀春少女一样给点阳光就灿烂,得到一句“晚安”就笑得扬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啊啊,”他猛地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还有工作要做呢,工作。”

 

15.一直看着你的我。

他与崔皓月的共生,也不过是回国后才发生的事情。不同的人格,分享一具身体所拥有的一天24个小时,因此在此之前他从未仔细审视过崔皓月,见识到对方的装束放在属于崔皓月——而不是沈亦臻的身体上,究竟是怎样一番情景。那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比现在要剑拔弩张得多,他总是带着心惊胆战的恐惧、有所亏欠的愧疚与强撑出的愤懑来面对对方特意录下的视频,但现在,他们能够心平气和地相处,甚至一点点生出独特的默契,令他感到无比欣慰。

他从那个时候,视线就黏在崔皓月身上不曾离开了。

最开始是出于歉疚和仰慕。他满心都是对这个强于自己的人格的好奇,想要了解这个人,想要试图替他分担,因此试图一步步接近。然后是宠溺与宽容。他意识到对方的思维有时仿佛依旧停留在童年时期,会耍小孩子脾气,会不明白很多人情世故,因此他感到对方的暴力倾向都是情有可原的,都是可以容忍的,只要好好相处,他们是可以成为朋友,而不是互相消灭的敌人的。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了的时候,他已经因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难以自拔、沉迷其中。对方生气的时候他心痛,对方开心的时候他也跟着开心;对方不痛不痒地嘲讽他的时候,他也能一脸无奈地受着;对方张开怀抱容纳他时,他感动得都要落下泪来。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卑微、很没出息,但他真的觉得自己离不开这个人了。更何况崔皓月本就是从他脑海中分裂出的一个人格,本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自始至终看着对方的自己,还是没有权利拥有对方吗。

 

先写到这里!

还剩一半,坑的可能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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